梁羽生笔下的小说

(本人未仔細閱讀過古龍作品,在此不會評說古龍作品)

得閑無事,便逛逛家旁的圖書館,實是人生一大樂事。如泥鰍般靈活地穿插在書從中,尋找“獵物”,經過“武俠小說”類一櫃,留意到其中一本書以粗獷的草書作為封面,上面寫著《絕塞傳烽錄》,醒目地從雲雲書海中站了出來。連忙把它從書櫃中拿出來,接著細看,發現封面上的作者簽名竟是梁羽生。對於這個名字,我既熟悉,又陌生。想當年,我還是小屁孩一個的時候,在一群庸書中找到梁羽生先生寫的《龍虎滿京華》,被其中的快意恩仇、行俠仗義所吸引,不能自拔。我一本本地“消滅”梁大師的巨作,直至讀到《七劍下天山》一書,我才真正領會到作者國學境界之深厚。

作為中國著名武俠小說家,與金庸、古龍並稱為中國武俠小說三大宗師的梁羽生,當然不是浪得虛名。在作品裏,他加入了很多詩詞元素,使作品富有古樸味道,氣息淵雅。在《七劍下天山》裏,開卷就是一首詞。其中寫道:

笑江湖浪跡十年遊,空負少年頭。對銅駝巷陌,吟情渺渺,心事悠悠!酒冷詩殘夢斷,南國正清秋。把劍淒然望,無處招歸舟。明日天涯路遠,問誰留楚佩,弄影中洲?數英雄兒女,俯仰古今愁。難消受燈昏羅帳,悵曇花一現恨難休!飄零慣,金戈鐵馬,拼葬荒丘!

——調寄八聲甘州

上面那一首是梁公為八聲甘州填的詞,而卷尾也以一首詞為這本小說畫上句號:

_已慣江湖作浪遊,且將恩怨說從頭,如潮愛恨總難休。

瀚海雲煙迷望眼,天山劍氣蕩寒秋,蛾眉絕塞有人愁。_

——調寄浣溪沙

一開始讀這兩首詞時,有很多字我都不認識,只知其深奧,而不知其個中意思。那些年,為了體會到詞裏的心境,我不知翻了多少次字典,好不容易把字認全,才悲劇地發現,每個字獨立來讀,我會;和其他字詞組合,不懂。最後,還是在翻閱詩詞書籍後,才有了不小的進展。

相比起另一武俠大師金庸的寫法,梁羽生很少有誇張絢麗的招式,沒有降龍十八掌附帶的龍頭和龍吟,只有幹脆利落的一招一式,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麼拳拳到肉,簡潔利落。在打鬥場面上,梁羽生接近現實,而金庸的小說仿佛添加了好萊塢特技效果似的。 蘿蔔青菜,各有所愛,而我則更喜歡梁羽生的寫法。

劇情方面,或許是所有武俠小說的通病,即使是梁大師劇情的鋪排上創意不足,每次奇遇不是摔下懸崖拾到前輩武功,就是當世高手見主角骨骼精奇而傳他神功。每逢主角遭遇大劫,以“大難不死,必有後福”的慣例,我就能未卜先知地略帶無奈喊出:“主角又有奇遇了。”

在文筆上,梁羽生會在內文加插很多詩詞。經常會出現這種場面:一少年英俠背負長劍,手持一把上面畫著一朵黑色曼陀羅的鐵扇,在江邊對著滔滔的河水,雙眼無神看著遠方,唱道:“明日天涯路遠,問誰留楚佩,弄影中州?”余音未盡,只見此人“噗通”一聲,跳江殉情去了。

時隔兩年,那時在梁公作品的每日熏陶下,加上經常的練習,我的文筆達到巔峰,現在已經大大不如了,只好無奈嘆道:“文學一道,不勤則退。”

(於原著中,並未出現過這句:

一少年英俠背負長劍,手持一把上面畫著一朵黑色曼陀羅的鐵扇,在江邊對著滔滔的河水,雙眼無神看著遠方,唱道:“明日天涯路遠,問誰留楚佩,弄影中州?”余音未盡,只見此人“噗通”一聲,跳江殉情去了。

此句不過是本人模仿梁雨生寫法的拙句而已。)